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创造力之谜：认知灵活性与心智理论的关键作用

双相情感障碍（BD）与创造力的关系一直备受争议。为探究此，研究人员分析 BD 患者与健康对照（HCs）创造性思维倾向差异，及认知灵活性（CF）和心智理论（ToM）的中介作用。结果发现两组创造性思维倾向无显著差异，CF 和 ToM 对其影响存在组间差异。该研究为相关领域提供新视角。

在精神医学领域，双相情感障碍（Bipolar Disorder，BD）如同一片神秘的迷雾，吸引着无数研究者的目光。BD 是一种慢性精神疾病，全球超 1% 的人口受其困扰，它不仅导致患者反复经历抑郁、躁狂或轻躁狂发作，还会严重破坏患者的社会和职业功能。一直以来，BD 患者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矛盾的光环：他们在认知功能上往往存在缺陷，但却被认为可能具有较高的创造力，就像历史上不少知名艺术家、作家被推测患有 BD，他们在创作上展现出非凡的才华，这一现象引发了广泛的讨论，“疯狂与天才” 的关联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然而，BD 与创造力之间的关系却始终扑朔迷离，相关研究结果参差不齐，缺乏明确统一的结论。

在这样的背景下，来自土耳其 Bayburt State Hospital 和 Recep Tayyip Erdoğan University 的研究人员 Sefanur Köse 和 Çiçek Hocaoğlu 决定深入探索这片未知领域，开展了一项极具意义的研究。他们旨在分析 BD 患者与健康对照（Healthy Controls，HCs）在创造性思维倾向方面的差异，并进一步探究认知灵活性（Cognitive Flexibility，CF）和心智理论（Theory of Mind，ToM）在这一关系中可能扮演的中介角色。该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Psychiatry》上，为我们理解 BD 与创造力的关系提供了新的视角。

为了开展这项研究，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他们精心选取了样本，招募了 50 名处于缓解期的 BD 患者和 50 名 HCs。通过精神科医生运用《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 5 版）》的结构化临床访谈（Structured Clinical Interview for DSM-5 Disorders，SCID-5-CV）对参与者进行评估筛选，确保样本的准确性。同时，运用多种心理测试量表，如威斯康星卡片分类测试（Wisconsin Card Sorting Test，WCST）评估 CF、多库兹艾于鲁心智理论指数（Dokuz Eylul Theory of Mind Index，DEToMI）和读心眼神测试（Reading the Mind in the Eyes Test，RMET）评估 ToM、马尔马拉创造性思维倾向量表（Marmara Creative Thinking Dispositions Scale，MCTDS）评估创造性思维倾向。之后，借助统计学方法，如 Mann-Whitney U 检验、独立样本 t 检验、Pearson 相关分析和分层线性回归分析等，对收集的数据进行深入分析。

研究结果

1. 人口统计学和临床数据：研究发现，患者组和对照组在性别、年龄、教育水平和居住地上没有显著差异，但在婚姻状况和就业状态上存在显著差异。患者组中多数为 BD 1 型患者，且大多接受药物治疗，部分患者有过精神病住院史。患者组的蒙哥马利 - 阿斯伯格抑郁评定量表（Montgomery-Åsberg Depression Rating Scale，MADRS）和杨氏躁狂评定量表（Young Mania Rating Scale，YMRS）得分显示处于缓解期。
2. 认知功能和创造性思维倾向：在认知测试中，患者组在 WCST 的持续错误数（Perseverative Errors，PEs）上显著高于对照组，完成类别数（Number of Completed Categories，NCC）显著低于对照组，表明患者组 CF 较低；在 DEToMI 总分和 RMET 得分上，患者组也显著低于对照组，说明患者组的社会认知和社会感知 ToM 技能较差。然而，在 MCTDS 总分及各因子得分上，两组没有显著差异。
3. 认知功能与创造性思维倾向的关系：在患者组中，CF 与创造性思维倾向无显著相关性；ToM 方面，MCTDS 的创新搜索子得分与 DEToMI 总分、DEToMI - 讽刺子得分呈显著正相关。在对照组中，CF 与创造性思维的创新搜索和好奇特质呈正相关；ToM 方面，MCTDS 的勇气子得分与 RMET 得分呈负相关，MCTDS 的好奇子得分与 DEToMI-SOFB 子得分呈负相关，MCTDS 的怀疑子得分与 DEToMI - 讽刺子得分呈正相关 。分层回归分析显示，在对照组中，模型变量能显著解释 44% 的 MCTDS 得分，其中 PEs 和 RMET 得分是显著影响因素；而在患者组中，WCST、DEToMI 和 RMET 得分对 MCTDS 得分均无显著影响。

研究结论与讨论

该研究部分验证了研究假设。患者组在 CF 和 ToM 表现上确实比 HCs 差，这与以往研究结果相符，表明 BD 会损害患者的认知功能。但两组在创造性思维倾向上无显著差异，这与研究假设中认为 BD 患者创造性思维倾向更高不一致。不过，研究发现创造性思维倾向与 CF 和 ToM 之间存在部分关系，且这种关系在两组间存在差异，这又部分支持了假设。

研究结果还显示，CF 和 ToM 在健康个体和 BD 患者中对创造性思维的影响不同。在健康个体中，CF 与创造性思维的某些特质相关，而在 BD 患者中却没有这种关系，这可能是由于 BD 患者认知功能的异质性导致的。ToM 方面，虽然理论上它在创造力中起重要作用，但在本研究中其各子成分对两组创造性思维倾向的影响存在差异，且部分关系在以往文献中未得到证实，这可能与研究未匹配认知功能、缺乏对文化和社会经济背景的考量有关。

总体而言，该研究虽然存在一定局限性，如无法排除精神药物对认知的影响、样本中 BD 1 型患者占比较大、未评估部分影响因素等，但它为 BD 与创造力关系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线索。未来研究可以采用更客观的测试方法，纳入更多样化的样本，进一步探究这一复杂关系，有望为 BD 患者的治疗和康复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