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春的成长旅程中，青少年们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挑战，其中社交焦虑就像一片阴霾，笼罩着许多孩子的心灵。社交焦虑障碍（SAD）在青少年时期的发病率不容小觑，它常常表现为在社交和表演场合中，青少年会极度恐惧被他人审视和负面评价，进而害怕和回避如公开演讲、课堂发言、结识新朋友等场景。这些恐惧不仅严重干扰了他们日常的社交生活，导致朋友减少、孤独感增强，还对学业造成冲击，出现注意力不集中、考试表现不佳甚至拒绝上学的情况，更对他们的心理健康产生深远影响，引发抑郁情绪，甚至出现自杀倾向。
传统的认知行为疗法（CBT）虽然对治疗焦虑障碍有一定效果，但其中的暴露疗法在应用于社交焦虑障碍时却存在一些问题。很多青少年因难以承受直接面对社交恐惧场景的压力，而拒绝或中途退出治疗，导致暴露疗法的响应率较低。随着科技的发展，虚拟现实暴露（VRE）作为一种新兴的治疗方式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它通过让患者沉浸在虚拟的社交场景中，避免了直接面对真实社交压力，理论上可以提高青少年的接受度。然而，目前关于 VRE 对青少年社交焦虑治疗效果的研究还十分有限，其潜在的治疗机制和影响治疗效果的因素也尚不明确。
为了填补这些研究空白，来自荷兰乌得勒支大学、比利时鲁汶大学以及荷兰马斯特里赫特大学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名为 VIRTUS 的研究。该研究采用随机对照试验（RCT）的方法，招募 120 名 12 - 16 岁有亚临床至中度社交焦虑的青少年，将他们随机分为三组：VRE 组、体内暴露（IVE）组和等待列表对照组（WL）。研究旨在评估 VRE 与 IVE 相比的疗效和可接受性，同时探究治疗过程中的变化机制，如预期违反、习惯化和自我效能，以及识别治疗反应的预测因素，包括临床、个性和与 VR 相关的因素等。
研究人员为开展此项研究，运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在样本招募方面，通过比利时的中学、Facebook 和 Instagram 等社交媒体平台，以及青年组织、课外活动场所、全科医生办公室、图书馆等多渠道进行招募，确保样本的多样性。在评估工具上，使用了多种专业量表，如社会恐惧症量表（SPIN）用于初步筛选，DSM - 5 儿童障碍结构化临床访谈（SCID - 5 Junior）辅助评估纳入标准，社会恐惧症和焦虑量表 - 18（SPAI - 18）、儿童和青少年莱博维茨社交焦虑量表（LSAS - CA）等评估社交焦虑症状。此外，还采用线性混合模型（LMM）和方差分析（ANOVA）等统计方法对数据进行分析。
研究结果方面：
- 社交焦虑症状评估：通过线性混合模型分析 SPAI - 18 和 LSAS - CA 回避子量表得分，评估 VRE、IVE 和 WL 组在减少社交焦虑症状方面的有效性。在训练期间（包括训练前 T1、训练中 T2 和训练后 T3 三个时间点），分析训练组、时间以及两者交互作用的固定效应，同时考虑个体差异设置随机截距，并检验随机斜率对模型拟合的影响。另外，对 VRE 和 IVE 两组在包括基线、训练中、训练后、3 个月随访（T4）和 6 个月随访（T5）的多个时间点进行分析，重点关注两组的有效性是否相同以及随时间变化的差异。对于行为评估任务（BAT）中的峰值焦虑水平，则采用 2×3 混合设计方差分析，考察测量时间点（基线和训练后）和分组（VRE、IVE、WL）两个因素的主效应及交互作用，判断不同组在不同时间点峰值焦虑水平的变化差异。
- 其他相关评估：对于 LSAS - CA 恐惧子量表和社会恐惧症每周总结量表（SPWSS）等社交焦虑相关指标，以及韧性、心理社会功能、社交自我效能、焦虑和抑郁、社会认知等一般幸福感指标，同样运用线性混合模型进行分析，模型结构与社交焦虑主要指标分析类似，以探究干预措施对这些方面的影响。
- 治疗机制探究：基于抑制学习理论、情绪加工理论和自我效能理论，通过在每次暴露练习前后使用视觉模拟量表（VAS）测量威胁预期可能性、威胁发生情况、惊喜感、缓解感等，评估预期违反和变化；使用主观痛苦单位（SUDs）测量每次练习中的峰值和结束时的焦虑水平，计算组内和组间习惯化程度；同时使用 VAS 测量参与者的自我效能，通过线性混合模型探究这些机制与社交焦虑症状变化的关系，并检验潜在的中介和调节效应。
- 预测因素分析：通过多元线性回归分析，以训练后主要结局指标为因变量，控制干预前严重程度及相关变量，探究临床变量（如干预前社交焦虑严重程度、症状性抑郁共病等）、个性和个体差异变量（如气质、依恋相关回避和焦虑等）、VR 相关变量（如沉浸倾向、对 VR 的态度等）和训练相关变量（如工作联盟、首选治疗方式、治疗预期等）对 VRE 和 IVE 治疗结果的影响。
- 治疗可接受性评估：通过对部分参与者进行半结构化访谈，运用主题分析法分析青少年对 VRE 和 IVE 的接受程度、体验、优缺点认知和改进建议。同时，使用可信度和预期问卷（CEQ）、客户满意度问卷（CSQ）等量化评估治疗预期和满意度，并比较 VRE 和 IVE 两组在这些方面以及拒绝和退出率等指标的差异。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该研究是首次大规模比较 VRE、IVE 和 WL 对青少年广泛性社交焦虑影响的随机对照试验，具有重要意义。它专注于暴露疗法的单独效果评估，避免了认知干预的干扰，有助于明确暴露疗法在青少年社交焦虑治疗中的独特作用。研究对 VRE 和 IVE 潜在机制的探索，有助于深入理解治疗效果的产生过程，为优化治疗方案提供理论依据。对预测因素的研究，能够帮助识别哪些青少年更适合 VRE 或 IVE 治疗，实现个性化治疗。此外，通过整合定性访谈和定量数据，研究人员能够更全面地了解青少年对两种治疗方式的接受程度和体验，为改善治疗选择提供参考。尽管研究存在排除自闭症谱系障碍（ASD）患者等局限性，但总体而言，该研究为青少年社交焦虑的治疗提供了新的视角和依据，有望推动数字心理健康研究的发展，为开发更有效的治疗方法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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