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PP9 的生物学特性
二肽基肽酶 9（DPP9）属于脯氨酰寡肽酶 S9b 亚组，能切割 N 端倒数第二位的脯氨酸后肽键，在细胞内发挥多种重要功能。它与 DPP8 等家族成员结构相似，在人体和小鼠中广泛表达，尤其在脾脏、肝脏等器官和白细胞、上皮细胞中含量较高12。
DPP9 有两种变体，DPP9-short（DPP9-S）存在于细胞质，DPP9-long（DPP9-L）因含核定位信号可进入细胞核，但后者在细胞核中的功能尚不清楚。DPP9 可作用于多种底物，如 AK2、Syk、BRCA2 等，其底物偏好为 P1 位脯氨酸、P2 位疏水或芳香族氨基酸。此外，DPP9 还有多种结合蛋白，SUMO1 与 DPP9 的结合能激活和稳定其酶活性347。
DPP9 在免疫系统中的作用
DPP9 是炎症小体激活和细胞焦亡的抑制因子。NLRP1 和 CARD8 作为蛋白传感器，被病原体相关分子模式（PAMPs）激活后，会形成炎症小体，诱导细胞焦亡并释放细胞因子。DPP9 能与 NLRP1 和 CARD8 结合，抑制炎症小体的加工和下游 caspase 1 的激活。DPP9 敲入小鼠实验表明，其酶活性对新生小鼠存活至关重要，缺乏 DPP9 会导致 NLRP1 炎症小体通路激活，引发新生小鼠死亡。在人类中，DPP9 功能缺失的儿童会出现自身免疫疾病等多种症状，且 DPP9 基因的单核苷酸多态性（SNPs）与严重 COVID-19 相关568。
DPP9 还参与抗原肽的成熟过程。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 I 类蛋白（MHC-I）负责呈递抗原肽，DPP9 能切割来自 RU1 蛋白的肽段，调节其在 MHC-I 上的呈递，影响免疫反应9。
此外，DPP9 对 B 细胞受体（BCR）介导的信号传导有调节作用。Syk 是 BCR 信号传导的关键酪氨酸激酶，DPP9 可靶向磷酸化的 Syk，使其降解，从而负向调节 Syk 信号，影响 B 细胞对 BCR 激活的反应持续时间，并维持 B 细胞的 “tonic” 信号水平，该信号异常与 B 细胞相关癌症有关1011。
DPP9 在 DNA 损伤修复中的作用
DPP9 在 DNA 损伤修复中发挥重要作用。细胞应对 DNA 双链断裂（DSBs）有非同源末端连接（NHEJ）和同源介导修复（HR）两条途径，BRCA2 是 HR 途径的关键蛋白。DPP9 可靶向 BRCA2 使其降解，调节其细胞内浓度，影响 Rad51 丝状体的形成和修复。DPP9 缺失的细胞对 DNA 损伤剂敏感，HR 修复存在缺陷121314。
DPP9 与 N - 降解途径
DPP9 是 N - 降解途径的上游组分。在真核细胞中，N - 降解途径是泛素 - 蛋白酶体系统的分支，依赖泛素 E3 连接酶识别和结合 N - 降解标签，使底物泛素化并被 26S 蛋白酶体降解。DPP9 可从底物 N 端去除两个氨基酸，暴露隐藏的 N - 降解标签，促使底物进入 N - 降解途径，如 Syk、AK2 和 BRCA2 等蛋白的降解都与 DPP9 有关151617。
DPP9 在细胞行为中的作用
在细胞黏附和迁移方面，DPP9 具有调节作用。不同细胞系的研究表明，DPP9 过表达或缺失对细胞黏附和迁移的影响不同，其作用机制可能与 DPP9 和未知结合蛋白的相互作用以及在细胞内的定位有关181920。
DPP9 还参与细胞增殖、凋亡和铁死亡过程。在不同细胞系中，DPP9 对细胞增殖的影响各异，它可通过调节 Akt 信号通路影响细胞增殖和凋亡。此外，DPP9 与 Keap1 的结合参与铁死亡调节，DPP9 过表达可使癌细胞对铁死亡更具抗性2122。
DPP9 抑制剂
在 DPP9 抑制剂研究方面，早期常用泛 DPP 抑制剂，如 Saxagliptin 和 Vildagliptin，它们能抑制 DPP4 家族所有酶成员，但对 DPP9 选择性低。Val-boroPro 最初作为 DPP4 抑制剂开发，也能显著抑制 DPP8 和 DPP9，但高剂量使用存在毒性。近期开发的 ARI-5870 是 Val-boroPro 类似物，在小鼠实验中显示出抗肿瘤功效且毒性较低232425。
许多针对 DPP8/9 的选择性抑制剂被开发出来，多为异吲哚啉化合物。例如 1G244 对 DPP8 和 DPP9 的选择性较高，但长时间暴露或高剂量使用会产生毒性。近年来，出现了一些更具 DPP9 选择性的抑制剂，如 ICeD-2 和 5u，以及从 Vildagliptin 衍生的化合物 42，其对 DPP9 的选择性高达 176 倍，但部分抑制剂存在生物利用度低等问题。此外，还有基于 SUMO1 开发的短肽抑制剂和 4-oxo-β-lactams 类抑制剂等262728。
DPP9 抑制剂的应用
在癌症治疗中，抑制 DPP9 可诱导癌细胞死亡，抑制肿瘤生长。多种癌症中 DPP9 过表达，使用 DPP9 抑制剂如 Val-boroPro、1G244 等能诱导急性髓系白血病（AML）细胞死亡，在小鼠癌症模型中也显示出抗肿瘤效果，Val-boroPro 已进入 AML 的 I 期临床试验。不过，DPP9 在乳腺癌中的作用较为复杂，其对肿瘤的影响因肿瘤亚型而异293031。
对于病毒感染，抑制 DPP9 可诱导病毒感染细胞死亡，在 HIV 治疗中具有潜力。Val-boroPro、ICeD-2 等抑制剂能增强 HIV 感染细胞的清除，且对健康 T 细胞无明显毒性。但在 COVID-19 治疗中，DPP9 的作用尚不明确，其在患者外周血中的表达与疾病严重程度的关系存在争议323334。
在慢性炎症方面，DPP9 与 NLRP1 炎症小体通路相关，抑制 DPP9 可能对慢性炎症有治疗作用。然而，DPP9 在炎症调节中的作用存在矛盾，其基因表达和酶活性在某些炎症疾病中升高，使用 DPP 抑制剂在哮喘、结肠炎和关节炎等疾病模型中可减轻炎症，但 DPP9 在炎症反应中的具体调节机制仍有待明确353637。
研究展望
自发现 DPP9 和 DPP8 的 25 年里，相关研究取得了诸多进展，包括对 DPP9 基因敲除致死性、底物鉴定、抑制剂开发等方面的成果。但仍有许多未知，如 DPP8 和 DPP9 为何共存且功能部分重叠，却无明显的表达补偿机制。随着 DPP9 选择性抑制剂的不断发展，有望进一步深入了解 DPP9 的功能，并将其应用于更多疾病的治疗。不过，目前许多新型抑制剂尚未进行体内测试，其副作用和药代动力学特性有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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