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然互动和连接益处多多，能改善心理、情感和身体健康，促进认知发展，降低发病和死亡风险。可随着城市化发展，人们与自然接触越来越少，还出现了 “自然缺失症”。不过，科技在把人们从自然拉开的同时，也能以独特方式让人们与自然相连，聚焦自然的直播（NFLs）就是其中一种方式。

直播不是新鲜事物，1993 年的 CoffeeCam、1994 年的 FogCam 都是早期直播的例子。之后直播商业化，应用越来越广泛。NFLs 是面向公众的众多直播类型之一，它聚焦动物、植物和环境，提供实时视频，通过互联网传播，像大熊猫直播、非洲野生动物直播等都是常见的 NFLs。这篇综述主要探究 NFLs 在连接人与自然、人与人方面的研究情况。

NFLs 最主要的目的和成果就是连接人与自然。过去几十年，NFLs 数量大幅增长，比如阿拉斯加卡特迈国家公园的 “胖熊周” 直播，从一天的脸书活动发展成全球数百万人观看的一周直播盛宴，这充分说明人们通过这种方式与自然建立了联系。

研究人员通过多种方法量化直播观众与自然的连接程度，发现包括直播在内的各种与自然接触的形式，都能让人产生与自然的连接感。而且，这种连接还能带来诸多好处，像改善心理健康、提升社会幸福感、减轻压力、恢复注意力，还能增强人们保护自然的意愿。在新冠疫情期间，NFLs 的这些益处尤为明显。另外，NFLs 还能促进实际的旅游活动，增加人们对国家公园等自然环境的游览，推动自然保护工作。

不过，相关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研究中常把录制内容和直播内容混在一起，很难判断直播是否比录制内容更有益。虽然有研究对比了自然直播和录制视频，发现直播能提高参与者的注意力，两者在减轻压力方面效果相同，但直播缺乏与自然互动时的触觉、嗅觉等感官体验。尽管如此，对于那些无法亲身接触自然的人来说，NFLs 提供了一个接触自然的机会。新兴的虚拟现实（VR）自然体验研究也表明，虚拟体验虽在某些方面效果不如真实体验，但也有一定益处，而且不会贬低真实的自然体验，反而能促进人们对自然保护的积极态度和生态旅游。

共享体验是人际关系的基础，随着科技发展，人们可以通过虚拟方式共享体验，形成 “虚拟社区”。NFLs 也具备创造共享体验、促进人们相互连接的能力。直播中的在线聊天功能为观众提供了交流平台，人们在聊天中分享对直播内容的反应，实现实时互动。

研究人员分析这些聊天记录发现，NFLs 能带来多种幸福感益处，比如增强人们的社区感。英国 NFLs 相关脸书群组的评论分析、澳大利亚 “企鹅直播” 的研究、瑞典 “驼鹿大迁徙” 直播的研究以及美国针对认知障碍老年人的 NFLs 活动项目评估，都证明了 NFLs 在促进人际连接、形成虚拟社区方面的作用。

但目前还不清楚 NFLs 形成的虚拟社区与其他虚拟社区有何不同。有观点认为，NFLs 以非竞争、无害的形式，融合了娱乐、教育、逃避现实、自然节奏和情感连接等元素，可能更有利于构建虚拟社区，而且生物亲和力假说也支持这一观点。另外，关于 NFLs 形成的线上关系和社区对线下关系和行为的影响，还存在研究空白，虽然有迹象表明线上关系能促进线下互动，但还需要更多研究来明确。

NFLs 发展前景广阔，Days at Dunrovin（D@D）就是一个成功案例。这是一个基于线上会员制的平台，围绕蒙大拿州乡村的一个小牧场展开，有多台全年 24 小时直播的摄像机，还提供互动节目，鼓励观众相互聊天。对 D@D 收到的邮件进行定性评估发现，该项目能将人们联系在一起，营造出社区感，甚至有成员去世后，葬礼都在 D@D 平台直播，方便线上社区成员参加。

虽然科技常被认为会让人变得孤立，但像 D@D 这样的 NFLs 却能通过人们与自然的共享连接，把世界各地的人聚集在一起。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探究自然中那些能让人们团结在一起的独特特质，采用更严谨的研究方法（如实验设计），将 NFLs 纳入针对关键结果（如社会情感幸福感）的结构化干预措施研究中。同时，针对特殊群体（如身体和认知有局限的人、被监禁人群、城市密集地区居民）的研究也有待加强，比如研究发现痴呆老年人能从治疗性花园接触自然中受益，被监禁人群接触自然也有好处，已有初步研究表明囚犯观看与自然相关的影像和声音能减轻压力。尽管在实际应用场景中开展这些研究有难度，但通过严谨研究，有望更清楚地了解如何开发、实施和评估针对特定和普通人群的 NFLs 结构化干预措施，挖掘 NFLs 除娱乐和消遣之外的更多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