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口限制能否有效遏制毁林?油棕和大豆贸易的气候与经济权衡

时间:2025年2月12日
来源:Nature Communic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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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进口限制对毁林及相关排放的影响,研究人员量化油棕和大豆进口限制的未来排放与经济影响。结果显示,欧盟现行限制影响小,扩展限制可减少部分地区毁林排放,但因泄漏全球效果有限,还会造成出口国经济损失。该研究为政策制定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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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努力应对气候变化的大背景下,森林保护成为关键议题。按照《巴黎协定》将升温限制在 1.5 - 2°C 的目标,各国都在为实现减排目标而努力。然而,近年来森林砍伐现象却持续增加,成为实现目标的重大阻碍。全球贸易中 “森林风险商品” 的生产,是热带森林砍伐的最大驱动因素。为了应对这一问题,各国采取了多种措施,其中进口限制政策备受关注。比如美国、英国都提出过相关政策,而欧盟的政策最为广泛。欧盟的森林砍伐法规禁止进口 2020 年后在砍伐森林的土地上生产的七种商品及其衍生产品,并且将棕榈油和大豆油列为高诱导土地利用变化(ILUC)生物燃料,计划在 2030 年前逐步淘汰使用。
但这一政策引发了诸多争议。一方面,进口限制政策在减少森林砍伐方面的有效性存在疑问,私人部门的相关举措就因排放泄漏、缺乏透明度和可追溯性等问题效果不佳,欧盟的法规也可能面临同样的困境。另一方面,出口国担心这些政策会给生产者带来严重的经济后果,尤其是小规模农民,还可能阻碍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甚至认为这是一种保护主义措施。此外,以往的研究存在诸多不足,没有充分考虑需求变化、土地利用的相互作用、排放泄漏等因素,也未量化进口限制对未来经济的影响,更未在国家减排承诺的背景下探究其作为气候政策机制的作用。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来自美国马里兰大学全球可持续发展中心、太平洋西北国家实验室联合全球变化研究所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关于油棕和大豆进口限制的研究。该研究成果发表在《Nature Communications》上。

研究人员运用全球变化分析模型(GCAM)进行研究。GCAM 是一个开源的全球综合多部门模型,它将社会经济、能源、土地、水和气候等部门联系在一起。研究人员在模型中模拟了全球油棕和大豆市场的双边贸易,并设置了一系列情景,包括无进口限制的参考情景(REF)、欧盟冻结情景(EU freeze)、高收入国家冻结情景(HighInc freeze)、欧盟 / 前 5 大净进口国冻结情景(EU/Top 5 freeze)、欧盟禁令情景(EU ban)以及土地保护情景(Land protect)。

在生产和消费变化方面,研究发现,当前欧盟的进口限制政策不太可能改变油作物的生产水平,因为欧盟在全球棕榈和大豆进口需求中的占比很小且呈下降趋势。但扩展进口限制政策会产生较大影响,在高收入国家冻结情景、欧盟 / 前 5 大净进口国冻结情景和欧盟禁令情景下,印度尼西亚、东南亚其他地区(RO SEAsia)、巴西和阿根廷等主要的毁林油作物出口国的油棕或大豆产量会下降。不过,由于出口商增加对不受限制市场的出口或增加国内消费,存在一定的市场转换泄漏(market - switching leakage)。例如,在 2050 年,印度尼西亚和东南亚其他地区油棕的市场转换泄漏率分别为 8 - 13% 和 8 - 13%,巴西和阿根廷大豆的市场转换泄漏率分别为 10 - 65% 和 17 - 64%。

在土地利用变化和排放方面,欧盟冻结情景对印度尼西亚、东南亚其他地区、巴西和阿根廷的土地利用变化影响不大。而扩展进口限制政策可以减少这些地区的森林砍伐,从而降低土地利用变化(LUC)排放。但大部分从油棕或大豆种植中节省下来的土地被分配给了其他非森林土地类型,导致了较高的土地转换泄漏(land - switching leakage)。例如,2050 年,阿根廷和巴西大豆的土地转换泄漏率分别为 94 - 96% 和 77 - 79%,印度尼西亚和东南亚其他地区油棕的土地转换泄漏率分别为 55 - 68% 和 20 - 78%。从全球来看,由于排放泄漏,进口限制政策对减少全球 LUC 排放的影响仍然较小。相比之下,直接保护森林土地的土地保护情景在全球范围内实现了更大幅度的 LUC 排放减少。

在经济影响方面,受到进口限制的主要油作物出口国,如巴西、阿根廷、印度尼西亚和东南亚其他地区,可能会遭受油作物生产收入损失。在欧盟冻结情景下,这些国家的损失相对较小,而在扩展进口限制情景下,损失相对较大。同时,替代生产地区(如美国)和进口地区(如欧盟、中国和印度)在某些扩展进口限制情景下会获得生产收入增加,但进口地区的消费者可能面临农产品支出增加,这可能引发粮食安全问题。

研究结论表明,目前欧盟单独实施的森林砍伐法规对全球油棕或大豆贸易流动、土地利用变化、排放和经济影响的作用微乎其微。即使欧盟全面禁止从所有毁林国家进口油棕和大豆,对减少全球 LUC 排放的影响也有限。但欧盟的法规在为其他地区设定全球标准方面具有重要意义。扩展进口限制政策虽然对减少全球 LUC 排放的效果有限,但在一些易发生森林砍伐的关键出口地区,如巴西,可能会产生较大影响,有助于这些国家实现减排目标。然而,进口限制政策也给南半球的出口地区带来了负面经济影响,加剧了全球不平等,可能会破坏国际关系并阻碍气候缓解进程。

为了避免对毁林地区出口商造成负面经济影响,需要额外或替代的土地利用政策和 / 或融资。例如,REDD + 计划和农业集约化计划等替代政策可能更有效且经济高效,同时不会加剧国家之间的全球不平等。此外,出口地区和进口地区需要进一步合作,以激励森林保护并避免对油作物生产者造成负面经济影响。

该研究通过构建全球贸易模型,模拟多种进口限制情景,量化分析了油棕和大豆进口限制对生产、消费、土地利用变化、排放和经济的影响。这种多情景模拟和量化分析的方法,为评估进口限制政策提供了全面且科学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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